【停摆长生/潘术】潘塔罗涅老爷的死因·Chapter 2 远行者的葬礼
Summary：
远行者的葬礼,亦是未亡者的祝福。
沉封已久的教堂内部，高阔的穹顶下是诡谲的人心。执行官们零星站立,等待着前来悼念者。漆黑的鸟鸦从远方的天空之上振翅而来,在尖顶上盘旋几圈后便飞进巨大的建筑,停在哥伦比娅的肩上。
“他们来了。”蒙眼的少女倚坐在洁白的大理石棺旁，用指腹顺了顺鸟的羽毛,轻声说道。
沉重的石门被缓缓地推开, 两旁的白旗被杂夹着几丝寥落的风吹了起来，两个人伴着北国冰原上凛列的雪出现。
白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场葬礼,脚步转而停滞在潘塔罗涅的灵柩前，他沉默地望看这小小的四方，没再作声，像是一场普通的默哀。
公鸡打破了如同死水一般的寂静,开口：“今日我们聚集于此，是为了哀悼我们的好同伴，北国银行的行长潘塔罗涅的死亡，他的离去对于至冬经济和愚人众来说是巨大的损失与遗憾。为此，九席值得至冬上下足足一日的停工。”
普契涅拉说完这句话，在场的气氛再度陷入了冷凝，执行官们都心怀思虑，就连平日里起到缓和剂作用的达达利亚此时亦心不在焉地盯看地面。正等着某个资本家接话的阿蕾奇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往日冷嘲热讽公鸡只休息半天的人此时不知所踪。仆人的嘴角勾了起来，说起来这次停了一天的工啊，她想。女人上前一步,正打算接过话时——
白术轻轻地咳了一声，他将披在身上的袍子往里收了收，发问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潘塔罗塔老爷现在在哪里？社会性死亡意味着他并没有真死，而从进来到现在，空气中也没有尸体腐败的味道，这是衣冠豕对吗，公鸡先生？”
“看来白术先生已经意识到了。九席确实没死，愚人众也无法得知他所处的地方，七国以及驻扎在其他地方的士兵们仍在搜寻着，但至今为止，他的下落并无半分消息。”被面具庞罩的黑发男人看向他，淡淡地说着，"而富人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白术将指节抵在下鄂，思索片刻便启唇道：“我知晓了，多谢队长大人。不过若是潘塔罗涅他消失了一月之久，那么北国银行的运转又是谁来支撑的呢？”
正直的将军没想到白术一介医者能问出这问题，他诚实地摇头：“抱歉，我常年在外为女皇征战，没有深入了解过至冬的内政。”
白术朝队长点了点头，随即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看来诸位已经进行了友好的交谈，至冬的长夜并未结束，愚人的戏剧仍在上演，但此刻你们没有观众。”丑角缓缓从祷告室中走出。
随着这句宣告，执行官们自行围在了潘塔罗湿的石棺旁，少女一只手举着鸟鸦，飘到白术旁边，歪着头看他，问道：“你有带‘祝福’吗？”
“什么？”白术被打断了思路，他带着疑感看向这位看似纯良无害的三席。少女用飘渺空灵的声音回答：“我们要进行最后的环节，祝福和哀悼了。”她看那双漂亮的金色蛇瞳中仍有疑虑，便解释道，“唔……祝福是至冬的丧葬传统，当一个至冬人死去，在他的葬礼上他的亲人、朋友和同事都会在他的棺中放入饱含祝福之意的物品，至冬的人们称它为祝福。”
“祝福的意思是请让生者的留恋与祝福化为已死之人在我等无法触及到的领域中勇敢地远行,不再回头。”
"你一定有的。你们是爱人，不是吗?”她笃定地说着。
白术捻了捻垂下来的眼镜链，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是的……我有，但似乎我并不需要围到那里吧。”温文尔雅的医生笑了笑，“能够参加愚人众执行官们内部的‘葬礼’已经是在下的荣幸了……”
少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再次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可你是家属啊,而且你的袍子和我们的一样不是吗？”她拉着白术走向空棺。
白术最终被哥伦比娅拽到了丑角的对面，棺材短边的另一头，这位最初的愚者见到白术后，向他轻轻点头。
丑角沉默地拿出了属于富人的面具,把它放在灵柩上；少女轻巧地拨下了头饰上的一根羽毛，又把停在棺材上的鸟鸦的羽取下一片，随后执行官们的祝福一个接着一个从手中递出，在至冬奇迹般盛开的须弥蔷薇，用稚嫩的针法缝成的娃娃，机械零件构成的玫瑰，至冬白桦湖畔的房契复本，一把已经碎成几块的剑以及五颜六色的大把糖果。
最后轮到了白术，几双眼睛隐秘地看向未亡人，他会以什么去祭奠他的爱人呢？达达利亚好奇地看着与他曾经打过交道的医生，不由得连想到了如果自己死去冬妮娅和托克会给自己什么祝福。打住，公子使劲甩了甩头，怎么可以咒自己啊！
在年少的末席胡思乱想时，白术已经决定好了祝福，他将脑后那支从束发时就一直佩戴的簪子抽了出来，长发散落，但白术并没有在意，他又从腰间的香囊中摘出一朵被草元素包裹的琉璃百合 ——那是他在归离原上采到的珍贵之物和一朵在至冬行走时在路边盛开的紫色绣球，然后轻轻地把它们置于棺上。
“我们已经失去了三位同行者，在异国被神明斩杀的罗莎琳，叛逃并且修改了世界树抹去我等忆忆的六席以及不知去向的富人，但我们还在这里——”丑角缓缓道，“在高洁的冰之女皇麾下，我们将攫取众神的权柄。”执行官们垂目哀悼，他们齐声说道：“所以的牺牲都会铭刻在坚冰之上，与国长存。我等的伟大理想终将于世之上长存。”
白术没有闭眼，他只是低头听着这话，它是如此的空大与振奋，也是如此的令人向往。
“是向日葵啊。”公鸡发出了一声感慨。
众人抬头，雕花的石棺正上方放着一束被冰封的向日葵，它在几秒之前还不曾出现，这似乎是那位温柔的神明遗以部下的祝福与最后的道别。而后冰雪消触，未被时间之枝芽拂照过的花朵盛开在棺樽之上。
向阳的花朵是冰雪沉默的爱。
ps：关于祝福这东西肯定是我自己瞎编的啦，大家可以猜猜这些‘祝福’都是谁的，有奖竞猜哦~
pss：关于祝福需要遵守的规则：
献给谁人的花束
孩童的梦与垂暮者的日光
过去，现在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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