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摆长生/潘术】潘塔罗涅老爷的死因·Chapter 1 归乡
Summary：
至冬的夜一眼望不到尽头。
死亡。
白术也并非不曾思考过。他追求长生，所以假想过无数走向死亡的终末。他也曾设想潘塔罗涅的死亡，或平凡或伟大，又或是与自己同葬。但他从未想过，属于【富人】的结局来的如此快，快得如此突然.….快得如此，荒谬。
白术的脸上无睛也无雨，他平静地险起那纸补告，将它折叠后放在贴近心脏的内袋里。
长生见状用冰凉的蛇信子舔了舔白术的脸,安慰道：“别难过了哎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对不对。”可它的主人只是抚了一下它的头,而后十指交插搭在腿上，目光平视着对面的画作 ——那是潘塔罗涅从枫丹廷的一个疯子手中买下的，白术看着画上的地狱和魔鬼不可遏止的疯狂，开口道：“不长生。我没有伤心。”话语中的空洞让推门进来的副经理吓了一跳。
“白先生，已经能够隐约看见符拉迪沃斯托克海港了。”伊里斯不自觉地用上了对潘塔罗温的语气。
白术阖上眼，叹了口气道:“绕道，去冬港。”
冬港临近冰之女皇居住的至冬宫和至冬的主城,入出皆需要严格的审查。可伊里斯点头,并没有对这个命令感到奇怪，“属下知道了。”他退下,暗地里抹了把汗,冬港的文书审核算什么,摩拉能够做到一切,令他心生敬畏的是当他推门的一瞬，白术的身影与北国银行的行长渐渐重合，伊里斯差点以为潘塔罗涅老爷就在自己的眼前。
太像了，他想。
等到伊里斯再次敲开白术舱的时,千帆归港，船缓缓靠岸，游子得以归乡，可他们和正走上甲板的白术内心并无喜悦。若回到故乡只是为了一次不能被宣告的死亡，来与去，无名者的葬礼又有什么意义?
白术领着这些潘塔罗涅的心腹走下船,与带着鸟嘴面具的人打了个照面。
薄荷色头发的男人向白术伸出手：“我想虽然白术先生与我的许多切片都有过交往，但和本体交流这还是第一次吧。正式自我介绍下，【博士】多托雷，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今天由我来接待你去参加九席的葬礼。”
白术的手从宽厚的袍子下伸出，和多托雷的握了握，博士捏了捏白术手上的层层加护，笑道：“看来白先生依旧没能适应至冬的天气。”白术越过多托雷的肩，目光望向他身后一望无尽的灰色的夜，天快要亮了，可附近却没有一丝声响，包括博士身后愚人众和他身后的银行职员，他们的呼吸都融入至冬茫茫然的冰雪，此乃神明的威压，此乃神明的恩赐。白木突然生出了一种人类的渺小。
“至冬的夜很冷。”他只是这样说道，继而收回遥望的目光，“麻烦二席大人带路了。”
博士闻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白先生说的对，那就不寒暄了，随我来吧。”他犹自走入寂静的长街。
白术回头与伊里斯道别，与多托雷一前一后走向远处高洁纯白的宫殿。
两道瘦高的身影穿行长街，白术思索片刻，看向与自己始终有三步距离的博士本体，说道：“除了重要的场面，【博士】都习惯以切片示人，怎么？您今天改了性子？”
多托雷停下脚步，瞥向后面拥有着金黄蛇瞳的人：“嗯……该说是果然瞒不过大名鼎鼎的白医生的眼睛吗，不过要问“我”都去了哪？”他从大衣中掏出两枚闪着金属光泽的棋子，“您应该问它们。”
白术轻轻“啊”了一声：“神之心，博士阁下应该是用所有的切片去换取两枚神之心了吧。”
“是。”多托雷随意地鼓了两下掌。
又是在雪地里的行走，前面的博士骤然停下，对白术说：“我们到了，为九席专门建造的灵柩。”
眼前是一座宏伟的教堂，多托雷在旁边解释道：“每一个执行官在上任后都会派人建造这样一座建筑，这是女皇要求的，我们死后的归处。”
教堂锋利的尖顶像是穿透了尘世，直指天空，暮色里白术抬起头看它。
这就是被世间不容的人安放自己破碎灵魂的地方。
多托雷同样看着这建筑，眼底划过一丝嗤笑，罪人死后还会有灵魂存在吗？他转身，对着那走向命运既定轨迹的医者意味深长地说道：“至冬没有白昼。”
至冬没有白昼
这里是为反叛者颠覆宿命的冰雪荒原
同样也是那位冷酷而纯粹的神明所掌握的至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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